來視若無睹。
他周身的魔氣在自主攻擊他們,掀起一道道爪痕。在他四周,黑血畫出的大陣散發出刺鼻的血腥味。
從他背上的傷口來看,那是他自己的血。
他本人則已經高舉雙手,呼道:“上古之神,我向你獻上百名女子作為祭祀!”
“將她們各自軀體中屬於湘君的部分剔除,化為我妻子的新生之軀;餘下血肉,盡饗神靈!”
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
上空垂掛“人繭”的部分,如蜘蛛腹部一般收縮起來。
隱隱的龍吟響起,透露出暴虐的情緒。
然而……
謝蘊昭卻露出古怪的神情。
有一點縹緲的樂曲和歌聲,不合時宜地在秘境深處響起:
——情不知所起,一往而深……生者可以死,死可以生……
就像一觸即發的戰場上,突然有柔軟的舞姬開始跳舞;也像悲痛的控訴之中,突然強行插入一段喜氣洋洋的敲鑼打鼓。
現在,陰鬱詭異的石窟之中,就是這樣突兀地響起了這段樂音。
更詭異的是,九千家主卻像沒有聽到。
他還在念著祭祀的詩文,半人半妖的麵容一派癲狂之色。
謝蘊昭抬頭看著上方;在密密麻麻的絲線背後,有什麽東西在一閃一閃地發光。
“那是……我們的樂曲。”她輕聲說,“師兄,你聽到了麽?是楚楚彈的琴曲,柳清靈唱的歌。”
——情不知所起……
——生而不可與死,死而不可複生者,皆非情之至也……
反複地唱著這一段。
“裝神弄鬼。”
衛枕流輕哼一聲。
他放下劍,抬起手。
劍修眼中血色轉濃,額心紅痕也如血蔓延開;忽然間,對麵洶湧襲來的魔氣好似遇到了天敵,盡數戰栗臣服,更甚者猛然後退,反而衝擊到了九千家主身上!
男人猝不及防,陡然吐出一口黑血;血跡染上冰棺,模糊了女子的容貌。
正是在這一瞬間,謝蘊昭配合默契地放出五火七禽扇;道道藤蔓被靈力催生而出,借著羽扇的風力,淩厲地撲向石窟頂,轉瞬就將上百“人繭”割斷,又全部卷了回來!
九千家主如從夢中驚醒!見狀,他頓時勃然大怒,伸出雙手,猙獰怒吼:“將湘君還給我——!”
群魔再起,這一次甚至衍生出了無數可怖的幻象!
然而……這一波攻擊再一次被少魔君輕易擊退。
他笑得溫文爾雅,卻已經顯出銀發血眸的姿態;笑得越親切,反而越令人毛骨悚然。
“我討厭鏡子。”他忽然說了這麽一句。
淡淡的一句。音調不高,語氣也不激烈。
卻在頃刻之間……敲碎了什麽東西。
喀啦——喀啦啦——!
石窟中的血光、厚重陰森的蛛網、九千家主身上的妖魔化姿態……
一切種種,全都如碎裂的鏡麵一般,瞬間破碎消失。
此時,展現在謝蘊昭麵前的是一片蒼涼、荒廢、幹枯的土地,和秘境中別的地方沒有不同。
九千家主茫然地坐在前方地麵。他仍是凡人的模樣,身上披著受損的衣袍;那一尊保管著湘君屍體的冰棺,也在一瞬間化為朽木與腐骨。
他難以置信地扒著棺木,癡癡地念著“湘君”的名字,似是心智已失。
另有一堆流光溢彩的珍寶躺在另一側,其中有一隻造型古樸、顏色不起眼的小稱,也安靜地待在其中。
謝蘊昭將那隻小稱拿了起來。入手的瞬間,她聽見太阿劍一聲清鳴,而她手中的稱也微微顫抖起來。
當啷!
太阿劍飛出,與兩儀稱碰在一起;後者滿身銅鏽立即消失,換作彩色華光,一見即知不凡。
“兩儀稱到手。看上去和太阿劍有些聯係……難怪真君將它們相提並論。”謝蘊昭收好法器,心下更安定一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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