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家的路,就要備好銅皮鐵骨,不然被餓狼撕得粉碎就是咎由自取。”
謝蘊昭歎了口氣。她沒法反駁,因為她也這麽想。
可燕微呢?燕微自認背上了父親的期望,倔強如她,會甘心讓何家退出“上七家”的圈子嗎?
“除了聯姻之外,一點別的辦法也沒有?”她苦惱道,破罐子破摔地說瞎話,“幹脆我去綁六個修士回來,逼著簽約得了。”
九千公子眨眼。
九千公子再眨眼。
九千公子努力眨眼。
謝蘊昭疑惑:“你眼睛怎麽了,走火入魔抽筋了?”
“……妹妹你問我啊!”九千公子也破罐子破摔了,鬱悶道。
“哦,我問。”謝蘊昭精神一振,“您請說。”
九千公子目光閃亮:“你叫聲‘阿兄’我就說。”
謝蘊昭愣了一下。
九千公子的心微微提起,居然有了一絲緊張。
緊接著……
“阿兄!”謝蘊昭爽快道,“阿兄阿兄,你說嘛!”
九千公子目光先是更亮,然後暗了下去。他嘟噥:“沒誠意。算了,其實很簡單。”
“瑤台花會的頭名除了能得到兩儀稱,還可以向九千家提一個要求。自然,不能太過分。”九千公子慢悠悠道,“九千家供養修士何止上百?轉給何家六人又有何難?”
“我會督促屬下……就是我資助的參賽者奪取頭名,妹妹你也可以多試試。實在實在不行,”他說得理所當然、理直氣壯,“我們就玩陰的,反正不能是別人得了頭名。”
謝蘊昭恍然大悟,佩服不已,心服口服:“還是兄長真知灼見!”
九千公子立即昂起了頭,像隻驕傲的公雞,就差得意洋洋打個鳴了。
恒管事:“咳,咳咳……!”
他熱淚盈眶:在天有靈的夫人啊,看來即使女郎在家中成長,也會被她兄長帶壞啊!這都是仆的錯嗚嗚嗚……
說話間,謝蘊昭神識一動。
她雖然放鬆,但神識一直籠罩著身周,這也是修士的必備素養。
她感覺到有人往這間房的方向走。雖然是個凡人,可他身邊卻跟著一名神遊境的修士!
九千公子想必也感受到了。
他的反應……卻是麵色一變。
“趕緊走!”
他伸手去捉謝蘊昭衣袖,被她本能地躲開了。他也來不及說話,隻急道:“快走,不要被看到……!”
但謝蘊昭怎麽會躲?她還以為是敵襲,心道不能拋下九千公子呢。
何況這裏這麽多凡人,修士打起來還得了?
因而她不僅沒有跑,還轉身麵向了房門口,手裏握住了太阿劍柄。
那人已經到了房門口。速度極快,似乎是那名修士的力量。
九千公子一咬牙,幹脆奪步上前,擋在了謝蘊昭身前。
“快走我沒有危險但是你絕對不要被他看見——!”
吱呀。
聲音很輕,畢竟忘憂閣用的都是上好的木材。
兩名男子出現在門口。
為首的是那名凡人。
他年約四十,麵容和九千公子有些像,成熟俊美,隻眼尾有幾絲魚尾紋。
一串檀木佛珠纏在他手上,一顆顆地轉動。
“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男人冷冷道。
九千公子背著手,輕輕一笑:“尋歡作樂。”
男人冷哼一聲,目光有些懷疑,又掃向他身後。
他探究地、有幾分疑惑地眯了眯眼睛。
這雙眼睛就和九千公子不像了,因為它們像暗夜裏的刀鋒,狹長冷峻。
“我剛才好像看到了湘君……”
男人晃神一瞬。
“是我的錯覺……?”
九千公子斬釘截鐵:“那是自然!否則你怎麽可能見到母親?”
“……父親。”
九千家主目光變得更冷,那是人被刺痛時所產生的憤怒的冰冷。
在他身邊,有一名低眉斂目的年輕僧人抬起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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