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醍醐灌顶,他或许不是说没想到告诉她,会不会有另一层涵义,是他没想到冷奶奶去世?
丛蕾心慌意乱,再想联系冷千山,却听钱煜说他早就出国了。
自此便是跨海相隔。
丛蕾被冷千山骂得狗血淋头,他说她爱慕虚荣,说她玷污了演员的名声。他原样返送给她的几句话,使丛蕾羞愧难当。那年她才十八岁,还没有学会成熟地处理自己的情绪,更做不到抽丝剥茧的表达,后来丛蕾才明白,其实她恨的不是冷千山。
她恨的是生活。
生活庞大且虚无,冷千山便成了她所有负面情绪的出口,放出的狠话覆水难收,再去后悔,为时已晚。
丛蕾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,尤娇在修指甲,从鼻子里喷出一道冷哼,丛蕾浑然不觉,幽灵似的飘进房间,尤娇等了片刻,没等到她出来,别别扭扭地敲了敲门:“喂!”
她没有应声,尤娇直接推开门,丛蕾呈大字型躺在床上。
“不是吧,搞虚脱了?”尤娇尖声说道。
丛蕾翻了个身,拿枕头盖住自己,尤娇啧啧地绕到她床前:“说你矜持,关键时刻还挺拎得清,在包厢里就敢献身,也不怕被人撞见,这算是为爱还是为钱?谈条件了吗,是不是姓什么都忘了?”
她把丛蕾里外挖苦一通,没听到丛蕾辩白,戳了戳她:“你是在偷着乐还是在反省呢?”
丛蕾仍旧哑火,尤娇掀开她的枕头,只见丛蕾双眼浮肿,鼻头泛红,惨兮兮的,她大吃一惊:“他强迫你了?”
丛蕾摇头,奈何怎么看都像是受到了蹂.躏,没有半分和偶像上床的欢愉。
尤娇皱眉:“他要是强迫你就说出来,千万别犯傻,大不了咱们不混了,去网上爆料,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他给淹死,说不定还能讨点补偿费。”
“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们没做。”丛蕾无力道。
尤娇转念一想:“难道你强迫他他不答应?”
“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你干嘛要死不活的。”
“……”丛蕾胸口滞涩,闷闷地说,“他讨厌我。”
冷千山让她留下,丛蕾紧张中夹杂着雀跃,紧接着,他劈头盖脸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,把她浇了个透心凉,冷千山看不起她,俨然把她当成了高级三陪。
也许尤娇说的是对的,她已经够不上他了。
不算那次遍体鳞伤的见面,他们分别了十年,十年里,人生的轨迹千回百折。
丛蕾想多赚点钱,走了冷千山的老路,去给人做了平面模特,大四时,模特公司的老板跑路,带她的经纪人和她处得不错,看她条件优越,把她介绍给了安姐。
安姐给她画了一张大饼,说她将来会大富大贵,当艺人不在丛蕾的人生计划里,可冥冥中好像有一双手推着她走,在她举棋不定时,她看到了冷千山的电影。
再然后,她签下了那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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