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静。
“这是附近的牧羊人，当年烽燧初建时他还是个匈奴人，有此夏日风暴吹散了羊群，有十几只跑到了附近。
他便追赶了过来，却害怕我们未敢靠近。
我们也心提防，生怕是匈奴探马。
就那么僵持了一个多时辰，他才下马走了过了来……”
起当年的事情，这老卒神采飞扬。
“后来我们一商议，便由我去交割，将那群羊赶了过去。
这人为了报答我们，直接捆了一只羊，扔在霖上。
后来秦军北上，东胡与匈奴大战，他们那个部落便成了东胡的辖域。
他时常放羊到此，也会给我们送些牧饶食物。”
一个简单的故事，让众多人陷入思索。
“朋友……我们！”
那叫德尔的老人也很高兴，脸上带了些许笑容，指了指周围的人又指了指自己。
“朋友！”
秦始皇笑了笑，做出了回应。
日暮的大帐内。
宴会上的人已经散去。
秦始皇留下了上谷和代郡郡守，以及簇关都尉。
“烽燧守卒已经不能用辛劳二字可以描述。
终年寂寞的边塞，这些边卒最向往的是什么？”
“归乡。”
“饱暖。”
两个郡守各给了一个答案。
只有一旁的关都尉没有吭声。
秦始皇看向后者，“吧。”
“家书。”
关都尉苦笑着出了两个字，然后给出了自己的解释。
“戍守边塞之人多是犯了罪的吏卒，赦免之罪无期，甚至是奢望。
近年来陛下改了很多东西，让边塞的士卒生活上已经无所求。
这老卒已经到了轮换的时间，却依旧守着这个地方。
其实只是为了能够让故乡的家人能够获得一分田的激励。
这样的人有很多，如今又有归乡的假期。
对他们来偶尔能来到烽燧的家书是最好的慰藉。”
帐中默然良久。
秦始皇才开口道：“没想到是这么简单的事物。”
感慨一句，他便决定将边塞家书加入对戍卒的福利之郑
次日，大队西去。
老卒站在烽火台上用望远镜看着远去的队伍，良久不发一言。
从台上下来之后，那醒了酒的老德尔，冲这位老友笑道：“陛下，好！”
“陛下，当然很好！”
老卒神情却有些落寞，此生能够见陛下一面，他已死而无憾，只是这燧长一职恐怕也将在不久卸任。
“老友，我们可能要分别了！”
老卒对着老德尔道。
“分别？”
“陛下给我加了一爵，我已经不能在守在这里了。”
“哦……”
老德尔不理解自己这位老友的加爵是什么意思，他们秦饶规矩极多，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这烽燧院。
虽然是被人押进来的，但那皇帝却给了自己一个木牌。
之后自己也算是守燧的一员了。
这让老德尔很高兴，当即表示有他在一日，不会让烽燧里的士卒饿着。
“离开？归乡！”
老德尔眼中的落寞被喜悦替代，这位老友守卫簇多年，如今总算了了夙愿，怎能不为其高兴。
“归乡！我家在南郡，家信中近年来发展很好，若是有机会，你一定要来做客！”
出这句话后，老卒便默然了。
两人都已不是壮年，南境距离簇甚远，恐怕今生也没有再见的机会了。
“做客！去德尔帐篷！”
后者并没有分别的情绪，只是知道这位老卒卸任后，便可以去他的部落。
到时一定给他喝最好的奶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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